第十四章 反骨黄淮(1/ 2)
“王爷,一年不见,你在沐平城中的名声还是这么响亮啊。不过霉运也是一如既往。”时隔一年之后见到陈锡康的黄淮一经见面便忘不了调笑,只是回击他的只是一个厚实的怀抱。
不说沐平城,放眼整个西陲乃至是长安,身份能与陈锡康比肩的世家子弟几乎不存在,奈何陈锡康名声太臭,所以人们表面上对其敬而远之,心里大多也都对之不屑一顾,所以陈锡康连所谓的名义朋友都懒得去结交,不过黄淮却是一个例外。
“行啊黄狠人,这一年不见相貌更加不像好人了,说说你在太武都干了些什么好事情!”
对于身前之人的调笑,陈锡康没有在意,而是饶有兴致的问道,以黄狠人的性格,在太武绝对不会安生!
当初老金见到黄淮的第一眼就断言其不是好人,老师也多次告诫自己,黄淮生而有反骨,是攀枝附凤之人,不宜深交,而相交这么多年他也知道黄淮确实算不上一个善者,但却是他陈锡康最好的朋友和兄弟!
除了两个师傅与老爹外,黄淮是最了解他的人,不过最了解黄淮的人却只有他一个。
“还能干嘛,在太武游山看水瞎晃悠了一年而已。诺,这是给你的。”
在太武度过的一年中发生的事情不少,而黄淮只是简单的一句带过,不过本就没有打算真深入追问的陈锡康也没有兴趣,而是眼露精光的看着桌子下匍匐着的红色狼犬,看其块头已经不小,可是光看样子就知道这红色狼犬还是只幼崽。
“这是我特意从太武的大草原上带回来给你的,这种犬在太武成为獒,红色的獒犬更是少之又少,可称得上是獒犬中的王者,我看你捡来的那些野狗太寒酸了,就给你抱怀来这么一只幼犬。这獒犬一旦长至成年,甚至可与狮虎搏杀,凶悍得很!”
看到来了兴致的王爷,黄淮解释着说道,这獒犬即便在太武也珍贵之极,更何况是这毛色油亮的红獒王,当初为了夺取这红獒王,他可是被一位大可汗追杀了不下千里的路!
“哈哈哈,果然还是你小子懂我,这些年眼中所见皆是千娇百艳,都快有些麻木了。这红獒好,光看着就够养眼!今夜就不要走了,反正你刚回来,也没有个归处,留在陈府,咱们挑灯夜谈!”
对红色幼年獒犬喜爱之极的陈锡康一边打量着獒犬一边说道,这一年来他好多话都憋在心中,今夜可以好好对黄淮一吐为快了!
是夜,冷清的陈府中难得的热闹了一次,除去了黄淮与开国公外,日沉阁中的郭易也被陈锡康请了出来,四人同桌。
虽然对于黄淮始终持有成见,但伏龙士郭易还是与其一起就餐。
没有丝毫避讳,郭易一边吃饭一边问着黄淮此行的所见所闻,而即便心知身边这位被王爷和开国公供奉于日沉阁中的大谋士对自己心有成见,但黄淮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于这样一位可谋权天下的智者,没有隐瞒的必要。而且在王爷面前,他从未打算过隐藏任何。
听着桌上一老一少的对话,认真吃饭的陈堂山也不时皱眉,易的言辞之中皆有大学问,他不太能听懂,但从黄淮这小子的嘴中他到是听出来一些东西。
若是可以执兵掌权的话,黄小子绝对是大将之才!只可惜易说其生有反骨,心中不可能有忠心之主,用不得,否则绝对是西陲的一大利刃!
对于身边老师与黄淮的对话,陈锡康也选择静静听着,不管老师做什么都只会是在为他做考虑,至于黄淮,他从来没有打算干预其个人意志。
一顿饭,四人吃了整整两个时辰,只是半数以上的时间都是郭易与黄淮的对话而已。
见老师终于停下问话,陈锡康也是适合时宜的起身带着黄淮离开,将屋子留给了两个老友。
“易,黄淮果真不能用?智慧上的谋略我是不太懂,但就军事上来说,这黄淮绝对是一个军事奇才,有绝对的天纵之资!”
在陈锡康与黄淮离去之后,终于说得上话的开国公开口说到,用兵虽也讲究谋虑计策,但只有真正在战场上厮杀无数后才会知道,用兵远没有嘴上所说那么简单,其它方面他不敢说,可在带兵征战上,别说第一了,若是他陈堂山敢称第二,整个天下可有敢称第一的人?只怕是太武的淳于金戈也不敢!
“用是可用,但不能大用,不过以其心志,得不到大用,施展不了自己的身手,其是断然不愿留在西陲的。生而有反骨,是随风而倒之的墙角草,若是大用的话,后患无穷。”
“唉,可惜了这么一位大将之材,偏偏其还是康儿的好友,也不能真对其下杀手啊。可这样一位人才落到他人手里,不管对谁都是一柄利剑呐。”
“也不用急着下定义吧,其虽然心有虎狼,但未必对西陲就百害而无一利。”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能替锡康做的都已经做了,之后就看他的抉择了。来,我敬你一杯,这些年来苦了你了。我的战争在强汉建立时就已经结束,可你的战争却没有日夜。”
看着烛光之下堂山举起的酒杯,郭易也没有再说话,斟满之后也举起手中的杯子。
屋内,清脆的铿锵声响起,两位如夕阳垂暮的老友眼神追忆,神情怀旧的将在灯光下被映射得璀璨的琼酿玉液一饮而尽,那般豪情,仿佛想喝出年轻那会的意气风发一样,可当酒杯落下后,却又让人觉得两位老友所饮尽的是这些年来的无尽惆怅与迫不得已。
屋顶,一身破烂褴褛的一寸金看着灯火辉煌下一杯又一杯的两人,思绪又回到了那个战乱的年代。战火之下,即便是一统天下的大秦也如流星一般,虽极尽璀璨,但却昙花一现,而他所许下的诺言也成了无尽烽火中的一个笑话。
寒酸的剑鞘里所抽出的是一柄漂亮而又华贵的剑,剑上镀金一寸,此剑顾名为一寸金。不知多少年,老金都是以此剑之名作为自己的称呼,虽然对自己的名字依旧深刻无比,但一寸金从未再用过。
“一寸光阴一寸金,可寸金终究难买寸光阴啊。流年不复夕日垂,曾经少年多狂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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